心の国

聖誕賀文《塚不二》-交換禮物

2011/12/15

「謝謝惠顧！」

手塚從透明閃亮的玻璃大門走出來，門邊帶著小紅帽的保全恭敬的為他開門，後面還有穿著短裙制服的小姐們彎著腰感謝他的光臨。

並不是手塚難得的甩大牌，畢竟他不姓跡部。但能有這種待遇跟他手上的那個精緻的小盒子有很大的關係。

坐上早就在門口等待的計程車，司機用英文詢問著目的地，手塚簡潔有力的回答機場。收音機裡傳來這幾天不停重複的音樂，司機也哼著愉悅的音節，慢慢往機場的方向前進。

手塚雙手握著小盒子，目光朝向窗外。一路上人們洋溢著歡樂的氣氛。情侶們有了在寒冷天氣裡更加依偎的理由，在這種情人專屬的節日裡，單身的人更會意識到自己的孤寂。

他習慣性的推推眼鏡。雖然從以前就有人說手塚不是個浪漫的人───他也無法否認，國小的時候有女孩子漲紅臉拿情書給他，結果他給人家的答案除了拒絕以外，另外退還了他認真閱讀過並更改錯字的情書。

這段情史讓他從此有了「手塚國光是大木頭！」的稱號，他本人並不在意，不過某個人聽了這段過去之後卻笑到不能自己，整整笑了快一個月……手塚便非常後悔讓乾把這件過去說出來。

想起那個人笑到眼淚都冒出來的樣子，手塚不禁稍稍勾起了嘴角。對方本來就愛笑，平常總是微笑著，偶爾那份微笑裡有著調侃與惡作劇，手塚常常因對方這種的性格又好氣又好笑。但總結來說，他也愛著這部份的他。

對！像手塚這樣的木頭人，在十五歲那年還是遇到了讓木頭開花的對象。那個人是他的隊友兼同學，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

兩人或許從更早之前就已經互有好感，但卻在國三的時候才開始交往。他還記得不二開玩笑的他們默契這麼好應該來交往看看的時候，手塚冷靜的摸摸眼鏡，試著掩飾心中的澎派激動後，然後他滿臉認真的說好，請不二跟他交往。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刻不二愛笑的臉難得的驚慌失措。事後不二常抱怨都是手塚的面無表情害不二搞不清到底是不是玩笑話，而輸了這場曖昧的追逐，先承認了喜歡。

手塚倒不覺得輸的人是不二，畢竟他很早之前就已經無法將目光從不二的笑臉上移開。不過他可不會告訴不二，稍微握點籌碼才不會全盤皆輸，雖然心早就已經給對方就是了。

付了計程車錢，手塚走進機場。通過登機門的時候安檢人員從X光機看見小盒子裡的東西，朝手塚吹了口哨要他加油，手塚用英文表示感謝，順利的搭上飛機。

在溫暖的飛機座艙內，空服員小姐帶著完美的微笑發送紅色的小帽子。手塚默默的收下，想起那一年不二也帶著小紅帽子，跟他一起參加隊員限定的晚會。

說是晚會，其實也只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外加幾個餘興節目和菊丸一時興起的交換禮物遊戲。

本來是好玩的遊戲，沒想到大家帶來的禮物千奇百怪。像是海棠帶了圍巾、桃城帶了素食店免費卷、大石提供了胃藥胃散、越前則是帶來一打芬達………最讓大家避之不及的大概就屬乾的新型乾汁了吧？雖然不二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

菊丸興高采烈的跟大家分食抽到不二的聖誕糖果時，那些紅紅綠綠晶瑩剔透的金平糖似乎是最正常的禮物，只是當大家發覺是芥茉和辣椒口味時已經為之已晚，糖果袋早就底了。只有手塚有先見之明，一顆糖也沒碰讓不二略有不滿。

趁著大家到廚房裡搶水喝的時候，不二眨眨眼睛跟手塚來到陽台外。今晚他們還有個小節目，就是只屬人兩人的交換禮物。

不二首先拿出了一條圍巾，手塚並不意外。因為那陣子在女生間很流行手製圍巾，他也曾經看過菊丸拿出一團大概可能或許八成是圍巾的屍體找不二求救，加上不二有個姊姊，織條圍巾之類的難不倒他們的天才。

只是當手塚應不二要求圍上圍巾的時候，垂下的部份上面的圖案才是不二真正的目的。大大的愛心配上「TEZUKA」的字樣，就連手塚都覺得臉上火辣辣似的，這種充滿愛意又宣示所有權的圖樣大概只有充滿醋意的女孩子才會故意織上，只是看著不二不斷抖動的嘴角，手塚相信不二耍他的成分絕對多於宣示所有權的意思。

當然手塚絕對不會是省油的燈，他可是青學的部長大人，同時還是不二周助的戀人，沒點手段當然是不可能治的住不二。換手塚拿出禮物，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交給不二。那小盒子的樣式讓不二愣了一下，再打開小盒子，不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手塚清了清喉嚨，用他平常宣佈命令的認真口氣說：「在日本的民法上我們都還未成年，所以無法結婚。但是在雙方的同意的情況下定婚是允許的，所以請允許我先向你要求訂婚。」

不二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然後握著小盒子狂笑不已。不二拿出戒指問手塚是不是認真的，因為不二手裡的是只塑膠戒指，一隻小熊寶寶抱著一顆愛心的圖案，非常可愛。

當手塚是著用惋惜的聲音告訴不二他找了很久但是沒有仙人掌圖案的時候，不二幾乎笑到癱軟在手塚懷裡，讓手塚為他戴上戒指。

雖然之後因為練球的關係不能將戒指戴上，不二還是將那只塑膠戒指串上鍊子當成項鍊；而手塚雖然沒有應不二要求圍上圍巾，可是往後不管手塚飛往哪個國家去比賽，那條圍巾總會躺在他的旅行箱裡，代替製作他的主人陪伴著他。

結束回憶的時候，手塚已經再次從計程車上下來。踏上熟悉的階梯，手塚看了看手錶，距離今晚結束還有十多分鐘，感謝時差他還來的及送禮物給他心愛的人。

深呼吸後冰冷的空氣讓他冷靜許多，送禮物的同時也有話要傾訴，雖然已經在心中默背多次，手塚還是無法克制自己逐漸加速的心跳，按門鈴的同時，手塚還在疑惑不知道心跳會不會透過對講機傳給對方？

對講機傳來疲倦又令人想念的聲音，手塚不自覺的勾起嘴角出聲回應，對講機那頭忽然沉默無聲，卻傳來急速的腳步聲，然後門被打開。

不二穿著單薄，栗髮凌亂翹著，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恐怕還認為是在作夢吧？手塚皺起眉來，雖然擔憂不二的穿著，不二在這之前有更重要的話要講才對。

「周助，你願意嫁給我嗎？」

不二露出疑惑的眼神，說：「國光？你不是明天有比賽？聖誕節循環賽還沒結束吧？還是我在作夢………」

很顯然不二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詢問，手塚脫下自己的風衣先把不二給包住，同時關上門隔絕外面的銀色世界。然後他將小盒子放進不二的手裡，用自己的方式讓不二知道這不是作夢。

他吻了不二，因為他的唇有點冰冷，所以只打算輕嚐解饞就好，而不二因為冰涼確認自己不是在作夢，扯著手塚的衣領加深著親吻。

這是久違了五個月又二十天的親密，一時間兩人都有點難分難捨，手塚強迫自己從戀人的體溫中回過神來，他已經把不二壓在牆上了，在接下去的行動之前他必須先得到答案才行。

「周助，嫁給我好嗎？」

這時候不二猛然驚覺手塚的求婚，雙頰染上激動的紅潤，嘴卻還是不饒人說：「部長大人的民法適婚期怎麼比別人晚了這麼多年？」

手塚去輕咬了那張又愛又恨的唇，回答：「求婚需要正式的婚戒，訂做也花了一點時間。抱歉讓你久等了。」

這樣說的好像不二很猴急的樣子，不二嘟著嘴洋裝抱怨的打開婚戒，卻露出如同那年第一次收到那只塑膠戒指同樣的錯愕表情。

「這個……」不二朝戒指看了仔細，然後在手塚的懷裡大笑不止，他真佩服了戀人的堅持，真不愧是堅持不懈的男人，竟然做出一模一樣的戒指。

一樣是熊寶寶抱著愛心的圖案，只是熊寶寶成了鑲鑚的小熊，愛心則是不知幾克拉的鑽戒，拿這種戒指來求婚，也只有手塚才做得出來。

「這該不會是聖誕節禮物吧？」

「嗯。」手塚摟著不二點頭，而不二卻露出遺憾的表情來。

「可是我沒有準備禮物吶………」

「沒關係，我自己討。」手塚身體力行的橫抱起不二往臥室走去。就算不二掙扎的告誡手塚明天有比賽不適合在賽前浪費體力，不過對於在聖誕節循環賽裡目前保持全勝的人來說，這種事情一點影響都沒有。

隔天下午，不二忍著腰疼從電視裡看著拿下連勝的男人神清氣爽接受賽後訪問，他悶悶的將錄好的影片放到收藏櫃裡，裡面滿滿的收藏都是屬於同一個人，不二出氣似的用力關上櫃子，銀色正閃爍著光澤的小熊在他胸口搖晃，發散幸福的光芒。

　　　　　　　　　　　　　　　　　　　　　　　　　　　　　　　　 (完)